海霞的播報風格,最大的特點是她的笑,還有那輕輕地一頷首。播音員也敢笑?別人不敢,海霞敢。嚴格地說,那不叫笑,只能稱之為笑意;蛘哒f,連笑意都不是,而是一種摁捺不住的青春的活力,在一種絕大的自豪感的作用下,從心底泛上來抵達面部表層皮膚(包括眉目),迸發(fā)出來的一種光彩的閃動。古語中的流光溢彩,約略近之。說成笑或是笑意,有點委屈它了。為了敘述的方便,我們還是以笑字代之。領(lǐng)受了這樣的笑,你會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,靈魂暫且還派不上用處,待會兒它才有所警覺。
這是韓石山先生在《海霞與現(xiàn)在播報之研究》一文中,對海霞播報的笑的描繪與感受。 看來,笑可以讓人心情舒暢。 我們再來看,《聊齋志異》中的《嬰寧》篇。
才子王子服初次見“拈梅花一枝”“笑容可掬”的嬰寧,后來嬰寧“遺花地上,笑語自去”。于是,王子服開始念念不忘。很顯然,是嬰寧如花的笑靨打動了他。就這樣,因了這份笑,王子服最終找到了嬰寧。先是“聞戶外隱有笑聲”,“戶外嗤嗤笑不已”。見到嬰寧后,她還“猶掩其口,笑不可遏”,“忍笑而立”。然后,王子服問嬰寧話,結(jié)果是“女復笑不可仰視”。再后來,由于王子服的直視,小婢的調(diào)侃,“女又大笑”,“至門外,笑聲始縱”。第二天,在花園中,王子服路遇嬰寧,嬰寧“見生來,狂笑欲墮”。于是,我們斷定,嬰寧的笑是一種青春洋溢的笑。每每,看到這,嬰寧也便活化在了讀者面前。我想,這青春的魅力,是王子服擋不住誘惑。這,也體現(xiàn)了我們普通人,對青春,對亮麗的無限向往。 看來,笑還可以讓人著迷。
還有,香港在很早以前拍的一部片子,叫《浪漫櫻花》。有一個入了日本籍的尤樂兒形象。影片中,到處都是她的笑。她的笑,很燦爛。燦爛的讓你覺得,是回到了童年。于是,童年也因此變得更加燦爛,也更加令你神往。 看來,笑還可以讓你找回久違的激情。
我感慨,笑的力量真大。是笑,讓我們重溫了青春,也重溫了美麗。我們的人生,從此也不再枯燥,開始變得有了生趣。 既然,笑可以讓我們心情舒暢,讓我們擁有激情,更能讓別人著迷。我們應(yīng)該多笑。
于是,我想起了我們的教育。 課堂上,老師們一個個都在一絲不茍的講解知識。他們滿臉的嚴肅與莊重。仿佛,教師們傳授的,是國家一等機密文件。最最傳統(tǒng)的“師道尊嚴”,讓每一個老師都不能輕舉妄動。老師們?nèi)狈Φ模褪撬麄兡樕系男σ狻?我又想起了語文課。 那么多富有生機和活力的,洋溢著許多美麗的人文情懷的文章,被我們語文教師分析成了干巴巴的語法、修辭、結(jié)構(gòu)羅列。并且,大部分時間,我們都是公文般講解的。我們的喜怒哀樂,從沒有閃現(xiàn)在自己的臉上。于是,我們的學生,上語文課,絕不會感到心情舒暢、激情澎湃,甚至到一種著迷的地步。 原因很簡單,語文教師的臉上缺少一種情感的表格。 所以,我們說,教育應(yīng)該是活的,有生命的,不是死的。
其實,真正的好教師都注意了這些。比如,胡適先生在北大講授哲學時,就是活的。他講課有自己的愛憎,明確表示自己的主張。學生也可以提出自己的主張。 有一次,他上課。因為提倡白話文寫作。學生們不服氣。于是,有學生上課時說,白話文不全好。比如,拍電報就字多花錢多。于是,師生展開了熱烈地討論。他們用了一個很實際的例子來做實驗。結(jié)果,胡適以簡潔明了、通俗易懂的幾個字“干不了,謝謝”,取得了這場論爭的勝利。 還有,據(jù)說,當年葉嘉瑩先生,在北大講古代文學時,就擅長以豐富的表情和語言,吸引學生的目光和耳朵。甚至于學生的心靈,他一并都吸引來了。 還記得,《毛詩序》中,說:“言之不足,故嗟嘆之。嗟嘆之不足,故詠歌之。詠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也!
作為語文教師,要把課講到真正意義上的“活”。首先,面部表情要活,如韓石山先生說海霞那樣的,要有一種類似笑意的東西。這樣,老師就由機器變回了人。其次,為了課能有神韻,還還應(yīng)該調(diào)動其所有的藝術(shù)儲備,來展現(xiàn)文章的內(nèi)涵。必要時,可以如剛才所說《毛詩序》所言。這樣,教師就由工匠變成了藝術(shù)家。
所以,為了學生的心情舒暢、激情澎湃,甚至著迷,老師們請你露出你臉上的笑意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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